第42章
  越吃越欢快的江颂简直跟只嗷嗷待哺的小鸡崽一样,勺子隔着老远就开始“啊~”的张嘴,被热气烫红的舌尖微微缩着,水润漂亮,如果被缠住吮吻的话,肯定会被吃肿的……
  楚木犹如魔怔般想着,嘴巴也好小。
  好可爱……
  他是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的?是不是藏在了舌头底下?
  楚木像是想要看得更仔细些,不断贴近,完全把江颂拢到怀中,可还是不够。
  心脏空荡荡的,急需什么来填补进去……
  “哇!你在干什么?”
  嫌弃的声音猛地把楚木的理智给拽了回来,他这才注意到有一点白粥掉在了江颂衣服上。
  他下意识想要去擦掉,但还没碰到就被江颂恼羞成怒的拍开。
  “你要干什么?变态!”
  捂住牛牛的江颂耳尖红到快要滴血,因为那粥有点温度,隔着衣服烫了他一下。
  不痛,但很羞耻。
  而且还是当着楚木的面,这好歹也算是他的偶像。
  又羞又恼的江颂见楚木生命值已经回归到了正常线,便“噌”的站起来装模做样的冷哼一声。
  “真是笨手笨脚!以后别来伺候本侯爷了!”
  说完他便看都不看人,大步朝外走去,出了门才意识到这个房间就是楚木给自己准备的。
  但也不能回去吧。
  多没面子呀。
  他心底羞耻,硬是撑着那一口气没回头,大摇大摆的往院子外走。
  这个宅邸看着冷寂凄凉,但没想到还挺大的。
  江颂绕了一圈,隐隐约约察觉到楚木在身后不远处跟着,便越发没了顾忌。
  期间系统给他调取了这段剧情,说是因为小侯爷对楚木失去兴趣,但又不乐意自己的“玩具”落到别人手中,于是便给他拴上绳子卖给了屠户,其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之后楚木经过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漂泊到了青州,在这里和杜流云等等一干人正式开始揭竿起义。
  “系统先生,我前面的剧情好像一塌糊涂,什么也没有做好。”江颂沮丧。
  系统立马接话:【不,你做的很好!】
  它给予肯定后分析得头头是道:【楚木已经遭受了你的侮辱,还重伤逃到青州,分明就没有哪个环节出错。】
  “是吗?”江颂怀疑。
  【是的。】系统无比肯定,开解道:【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改变事情始末,你不用太有压力,关键剧情有就好。】
  这话才将将落下,一道细弱不已的声音便战战兢兢的响起。
  “您是……江小侯爷?”
  江颂应声转头,是一个很瘦弱的青年,虽然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但很和善,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欣喜与激动。
  “您真是小侯爷!”他高兴不已,噗通一声跪倒在江颂面前,眼泪说掉就掉。
  “我知道您肯定不记得我了,我当初在长安街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时还是您救了我,不仅教训了那些纨绔子弟,还给了我许多药和食物……”
  他抽噎着重重磕了一个头,哭着说:“也是因为那些东西,我娘才撑过了那段日子,谢谢您谢谢您!!”
  他不住的磕头,看得江颂于心不忍,才想上前把人拉起来时,身后的楚木便冷不丁的出现代替了他。
  他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
  江颂心下嘀咕,面上却一副讨人嫌的模样,轻哼一声:“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哭哭啼啼的干什么?烦死了。”
  他隔着距离上下打量着这个青年,并没有注意到边上的楚木绷紧呼吸,脸色都在微微泛白。
  “你叫什么?”
  “我——”
  “小侯爷。”楚木忽然出声打断乔久的话,眼帘低垂,态度一如既往的卑顺。
  “您衣服脏了,奴去给您重新换一套。”
  “不用。”江颂低头看了下,那点痕迹用水擦了后早干了,现在物资紧缺,能省就省。
  十分节俭的江颂挥挥手,“你走一边去,我不想要你伺候了。”
  青州可是楚木事业的开局,怎么能因为照顾自己而耽误呢?况且他有手有脚,去挖沟排洪都不在话下。
  雄赳赳气昂昂的江颂看都不看楚木一眼,昂了昂下颌,示意乔久:“以后你来代替楚木伺候本侯爷吧。”
  代替?
  楚木心脏猛地缩紧,轰然崩塌的恐慌让他呼吸都呼吸不上来,喉咙像是被猛地掐住,脑袋一片嗡鸣。
  偏偏这个时候,乔久像是没看到他一般,径直将人撞开,扑到江颂面前感动至极的哭诉。
  “这就是我娘的遗愿!她老人家临终之前便百般交代,说让我做牛做马都一定要报答您,不然死都不会瞑目啊!”
  第37章 骄纵蛮横的作精15
  自从那一天乔久痛哭流涕一表衷心后, 江颂便有些怜惜这个可怜人。
  外加他手脚伶俐又会逗趣说笑,总能弄些小玩意来哄江颂开心,于是接连两天, 江颂都只和乔久玩。
  期间怨恨值可谓是涨得飞快, 直接就窜到了56, 江颂猜可能有一丢丢来自于谢浔之。
  毕竟以那人的掌控欲, 自己莫名其妙的消失两天,估计人都能被气得睡不着觉,若是抓到自己,肯定免不了一顿罚。
  心下惴惴不安的江颂便准备找楚木问问, 看看青州的路有没有通,能不能送信之类的。
  乔久知道这事后,表情有些奇怪,犹豫半晌左右仔细看了看, 才弯腰凑到江颂耳边悄悄道:“侯爷, 青州外出的路从来没堵过。”
  江颂:“啊?”
  “您有所不知, 楚木这人啊……”
  乔久怪异的停顿一下,眉头皱得紧紧的, 声音越发的低。
  “您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您骗了留在这里吗?就是为了用您做人质,要挟首辅大人给粮给钱,不然就准备割了您的头送上汴京去。”
  “他这人狼子野心, 恩将仇报,我听说之前还是您把他从玉堂春那种腌臜地方买出去的,结果转头就这样对您,这种人……啧啧。”
  他摇摇头,在江颂泛白的脸色下,藏不住恶意说得越发起劲。
  “您是不知道, 他就是沾了您的光,神气的不行,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呢,平时拽着那副臭脸,谁都不理,只有在您面前才会装模做样。”
  “您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他这个人虚伪又恶劣,跟个疯子一样,当初才到云港的时候整个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跟犯了病一样,咕哝着一些听不懂的话,手臂上抓得血淋淋的,又哭又喘,吓人的很。”
  想起那番场景,齐久现在都忍不住打哆嗦,浑身泛冷,越发凑近江颂,满怀恶意的揣测道:“侯爷,我看那人身上就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您千金之躯,莫要和这种人纠缠才是。”
  本来两人坐在门前石阶上晒太阳,但齐久这幽冷的声音还是听得江颂也跟着起了身鸡皮疙瘩。
  恰巧此时楚木刚好外出回来,不知去了哪,身上染着大片的血渍,冷白的脖颈也溅着血滴,狭长妖异的眉眼轻轻压着,衬着眼角那梅花印记越发靡艳。
  像是志怪小说中偷吃人心的恶鬼,俊美却死气沉沉,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江颂被自己的联想吓得往后缩了一下,团坐在阳光中,瞪着眼睛看楚木。
  有影子。
  活人!
  江颂屏息凝神,才稍稍放松了点身体,边上乔久便自作主张的站起来,跟赶什么晦气东西一样厌恶道:“走开走开,浑身脏成这样,是故意来恐吓我们侯爷的吗?!”
  楚木却像是听不到他的冷嘲热讽一样,痴热的目光粘腻在江颂身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给您找了个很漂亮的小院,奴带您去看看好不好?”
  不等江颂说话,被忽视的乔久便咋咋呼呼的挡在江颂面前。
  “你那院子肯定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沾满无辜者的性命不说,还敢用来贿赂我们侯爷,好大胆子!”
  乔久早就看楚木不顺眼了,同样是奴隶,在他们卑躬屈膝跪在奴隶主面前转着圈的学狗叫讨人欢心时,他却能安然无事的坐在一边冷眼旁观。
  好像自己有多了不得似的!不过是借了江颂的光罢了,如今自己替了他的位置,也该叫他尝尝那种滋味!
  压抑的恶意逐渐肆虐,乔久越发趾高气昂,“要讨我们侯爷欢心,诚心诚意才是最重要的,要我说,你就该把我们侯爷当成小菩萨,虔诚的在这儿跪一晚,那才叫真心呢!”
  江颂听得微微蹙眉,刚想出声系统就说:【这就是一个坏人的模样。】
  “……我之前还不够坏吗?”
  系统沉默一秒,而后毫无感情的说道:【差一丢丢火候。】
  江颂这次上道很快:“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助纣为虐?”
  【不,你是在磨练他的心智。】
  系统无比笃定,让江颂险些有一种光荣使命的感觉,实际上他只是负责欺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