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个没出息的白莲花
  余吟个子矮他不少,力气也不大,一巴掌顺着他下巴打过去,不疼,但羞辱性极强。
  从小到大,没人敢这么对他。
  陆玉棹脸上那点懒倦全然消失,像是挂了一层霜色,看得人心里发寒。
  余吟双腿僵硬地往后撤,磕磕绊绊的:“是……是你先欺负人的……”
  陆玉棹脚尖抵着她的,目光幽森俯下,字字清晰:“欺负你怎么了?”
  “……”
  余吟被他无耻的样子堵得语塞。她抿紧了嘴,无话可说。
  下巴就被他牢牢掐住,被迫与他对视。
  陆玉棹唇角玩味一勾,刚刚那股冷躁的戾气不知不觉消失,又恢复了往日常见的顽劣。
  “司元枫是我妹妹看上的人。你要是识相,就离他远点。不然……”
  他顿了顿,指腹狠狠碾揉着她自己咬白的唇,玩弄成肿胀的红色,才慈悲地放过。
  “咱俩以后免不了多见面。”
  他轻哼般的一声笑,足以让余吟胆寒,像破败的雕塑僵在原地,失了反应。
  她后来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打车回家的,一路上浑浑噩噩,进门回了房间就倒头昏睡。
  闹钟在早晨六点准时响起。
  余吟双眼酸涩,浑身没有力气。尤其是两条腿,一下地差点栽倒,软得像是被抽了筋骨。
  都是陆玉棹害的。
  有朝一日她肯定要让他偿还。
  她迅速洗漱,就怕误了和司元枫相约去学校的时间。一出门,两人默契地撞上。
  司元枫还记着她昨晚的反常,关心了句:“昨天没事吧?”
  “没事……”
  余吟心虚,低头看脚下的台阶,“那超市信号不好,我说着说着话发现听不到你声音……我就给挂了……想着等我到家给你回过去……太晚了我又忘记了……”
  “嗯,没事就好。”
  司元枫走在她后面,两人到路口坐公交。
  不知是因为周叁的课程轻松,还是和司元枫约了午饭,余吟感觉一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
  下课铃响,司元枫就到她班级门口找她。
  这或许是陆玉棹带给她唯一的好处。司元枫最近几乎时刻都和她走在一起,彼此两个班级的人都以为他俩在处对象。
  正和余吟的心思。
  两人去学校的食堂,分开买饭。余吟对美食不感兴趣,饿不死就行,所以她转了一圈,又默默跟到了司元枫身后。
  跟着跟着,一道和她差不多高的身影挡在她面前。陆点蕾就是个阴魂不散的痴女,看两眼余吟都怕触霉头。
  “让开。”
  她赶人。
  陆点蕾不动,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眼神得意,“你不是最会装无辜了么。那你说说,这碗汤要是烫在我身上,司元枫还会相信你吗?”
  余吟眉心一紧。
  但她害怕的不是司元枫会不会误会她。她怕陆玉棹那个护犊子的混蛋借此为难她。
  “你别乱来,烫伤会留疤。”
  陆点蕾挑眉:“那你走,不许和他一起吃饭。”
  “……”
  余吟无奈。
  她感觉陆点蕾有智力缺陷。
  “你走不走?”
  见她不动,陆点蕾催促了。
  余吟依旧没动,她回头看了眼司元枫的方向,发现他已经买好饭往回走了。她立马背着身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营造一个视线盲区。
  下一秒,她从身前拽了下陆点蕾的袖子。
  “啊……”
  陆点蕾被吓到,手没端住汤碗,啪地一声摔碎在地,汤汁四溅。
  余吟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往后退了两步,抚着胸口,委屈道,“就算你讨厌我,也不能拿这么烫的东西砸人吧……”
  司元枫放下餐盘,走过来。他先是拉着她到自己身边来,站位上和陆点蕾形成对立。
  “你又来闹什么?”
  他锋致的眉宇蹙起,写满不耐。
  陆点蕾也懵着,但司元枫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她下意识解释:“不是我干的……是她自己……”
  “你能不能离我们远点?”
  司元枫没耐心地打断她。
  余吟弱弱地退到一边,小声劝道,“算了吧,有人看着呢……”
  陆玉棹和覃饶也都在不远处。
  余吟巡视的目光一顿。
  陆玉棹竟然在对着她笑!
  她绝对没看错,惊然的发现让她心跳狂乱加快,僵硬地转回头。
  “蕾蕾。”
  陆玉棹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紧不慢:“到哥这儿来。”
  “……”
  呵!
  又给他闯祸精的妹妹撑腰。
  陆点蕾在司元枫这里受了挫,没纠缠,气愤地转身去找陆玉棹。她想当然地以为他会替她出头,会和她站在一伙儿。
  没想到,等来的是教训。
  陆玉棹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你烫到人了。”
  谁?
  陆点蕾下意识回头看。
  保洁阿姨过来收拾地上的残局,余吟蹲在一旁的空地,拿纸巾擦着脚踝。
  被汤汁喷溅到了吗?
  可自己的鞋也脏了啊。
  “又不是我干的。”
  陆点蕾底气十足,“是她拉着我的手,我才没拿住。”
  陆玉棹没说话。
  她以为他不信,又气又急,继续数落余吟的不是,“你不了解她,她每次都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越说越委屈,她嗔怒看着面前的哥哥,口吻抱怨:“怎么回事啊?司元枫不相信我就算了,怎么连你们也相信那个白莲花?!”
  覃饶耸肩,“别带上我。”
  陆玉棹依旧沉默不语,他目光深沉,射向不远处相对而坐的两道身影。最终,只望着那个面对其他男人总是有说有笑的女人。
  “是啊。”
  他挟着嘲弄,低讽出声:“她只是个没出息的白莲花。”
  摊在腿上的拳头捏得骨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