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的自我修养gb 第25节
  她不信郁小六会逃跑,更不相信他会不来见她,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被流云宗囚禁了,也许囚禁他的人,正是那该死的顾清淮。
  桑妩从摇椅上猛然起身,双拳攥紧心中豪情顿生。
  静姝奇道:“尊主您怎么了?”她本以为尊主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生气会发怒,却唯独没想到尊主现在看着心情似乎很好?
  桑妩脸上却倏地浮现一抹嚣张笑意,本就明艳的脸庞越发灿烂,“静姝,陪我去一趟中州,我要闯一闯那流云宗!”
  “去流,流云宗?”静姝惊讶地瞬间合不拢嘴。
  “正是。”桑妩隐隐有些亢奋,她的霜天功突破第九重后便再也没有出过西州,如今她的功法在上次郁小六的内力和鹿活草的助益下,已臻大成,此时不去闯上一闯,更待何时?
  “你不用担心,那流云宗不似我浮光教地势险峻,他们自诩武林正道之首素来开门迎客,更何况你忘记我浮光教的独门媚术了?”
  浮光教的媚术不止能用来魅惑男子,还能助她分辨一人有无撒谎,而当媚术修至大成后更是可短暂地变换容颜,一炷香内难辨真假。
  “你命紫霄使在此处驻守等我归来,我的行踪不要对他透露。”紫霄使会有小动作她并不意外,待她从中州回来,自会跟他一并清算。
  桑妩说走便走,两人各乘一匹快马一路疾驰,桑妩想到少年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瘀伤,不由将手中马鞭挥的越发急,敢动她的人,也要问问她的灭魂鞭答不答应!
  两人越往东走天气越热,到中州在客栈住下时两人均已换上清凉的纱裙,桑妩更是换了一身光艳红裙,腰束金带,将婀娜的身形勾勒的淋漓尽致。
  静姝目光顿时一僵,大概是这几日连夜赶路过于辛苦,让她的脾气都比平日差了许多,“尊主,您可是要去人家宗里抢人,穿的这么招摇当真好吗?”
  桑妩却浑不在意,她只是有些可惜,“一会儿要变换容貌,这个宝石额饰却是不能戴了。”
  说到额饰静姝也忍不住说道:“属下看这中州的女子似乎不喜额饰,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有戴额饰的女子。”不过这中州城真的好热闹,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能好好逛一逛。
  桑妩却懒得注意旁人喜不喜欢,她随意地摆了摆手道:“你且在客栈等我,若天黑我还没回来便在城外驿站汇合。”
  静姝恭敬地应了下来,“是。”
  哪怕桑妩并不认识路,可是在中州随便向个路人打听便能轻易得知流云宗的所在。和浮光教不同,流云宗坐落于流云山脚下,被桓河环绕,地势极为平坦,一旦有何风吹草动,位于宗门最高处的瞭望台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看着眼前笔力遒劲的三个大字“流云宗”,桑妩不禁想起方才问路时那小孩说起流云宗一副自豪的样子,忍不住冷冷撇了撇嘴,谁知道这看似光鲜正派的流云宗内,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龌龊。
  她在流云宗外斜对面的茶水铺里坐了一会儿,便见一黄衫女子提着竹篮匆匆出来,神情凝重似乎心事重重,桑妩敏锐地发现两边守卫对这人似乎很是尊敬,正巧此人年纪身材都和她约莫相仿。
  桑妩心神顿时一定,她起身走入一旁小巷中,再出来时,脸上容貌已变得和方才那黄衣姑娘一模一样,只是神情更加冷冽。
  她大摇大摆地走到流云宗门口,两名守卫看见她竟齐齐躬身,讨好道:“于师妹这么快就回来了?”
  桑妩却并不回答,只冷冷点了下头便堂而皇之地进了门。
  瞧那俩弟子模样,明明十分惊讶她为何这么快便换了身衣裳,更加好奇她为何匆匆折返,却连问都不敢问上一句,看来她这张脸的主人在这流云宗内地位颇高啊……
  姓于,难道是江湖第一世家,于家的人。
  果然一路上遇到的弟子纷纷对她行礼,看这些弟子服饰皆是蓝色,只是深浅不一,也不知道那郁小六若是穿着弟子服会是何模样。
  “于师妹今日怎生这般漂亮!”她刚走到一个开阔的练功场旁,便有一个蓝衣弟子热情地迎了上来,“师妹这是又要去见掌门吗?不知掌门这次闭关又是在练何武功,为何才出关又闭关,于师妹能否透露一二?”
  桑妩只冷冷瞥了这人一眼,若是真的于师妹在这儿,只怕也不会理会这个蠢货,只不过顾清淮在闭关,那郁小六呢,可惜她不知道郁小六在流云宗的名字。
  “于师妹你在这儿真是太好了!”一个蓝衣弟子看到她快步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蓬山师伯让我今日去给掌门送饭,可是你知道,蓬山师伯阴森的很,我是真的不想和他打交道。”
  给掌门送饭?桑妩眉头顿时一挑,正好,让她去见见这顾清淮究竟长的什么模样,当下微微颔首:“好,劳你帮我端过去,到时候我来送。”
  “好!”那弟子一脸欣喜,似乎只要不踏入正气轩,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桑妩一路上观察这弟子的动作和前进方向,到了后来总是能先弟子一步找到方向,两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一处十分幽静的院落前,最上方的牌匾上正是“正气轩”三个字,这难道就是顾清淮的居所?
  “有劳于师妹了,我就不进去了,嘿嘿。”那弟子将端盘交到她手中,几乎是落荒而逃般一溜烟跑远了。
  桑妩皱了皱眉,这里面难道是什么龙潭虎穴么。
  她走到门前,正不知是该敲门还是直接进去时,木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一身灰袍,似乎是个老仆人。桑妩对着老仆笑了笑,举手指向前方,示意老仆先走。
  那老仆倒是没有多说,很是自然地走在前方,桑妩一路跟着,眼睁睁地看着那老仆走到一面博古架前,缓缓扭动一个青瓷笔座,就在那笔座扭到底的时候,旁边一扇墙竟然整个凹陷了进去,里面赫然还有一个房间!
  有意思,有意思!若不是这老仆领着,谁能想到这里面竟还有一个房间,这顾清淮到底是在里面闭关还是在金屋藏娇。
  她端着饭菜走了进去,身后的墙又缓缓合上,光线渐渐暗了下来,脚下是一排向下的阶梯,两边燃着的烛火并不亮,所幸她目力极佳,一眼便看清了前方的情景。
  而几乎是在她看清的瞬间桑妩浑身剧烈一震,端着饭菜的手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阶梯下方最右的墙边,一名蓝衣少年双手都穿在锁拷中被铁链高高吊起,两脚站在地上脚踝处同样也被铁链牢牢束缚,头颅无力地低垂着,清冷的侧脸异常苍白。
  而在少年身旁站着一名神情阴沉的中年男子,口中冷冷说道:“这几日你切莫再要动心,否则受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桑妩耳边有如天雷轰隆作响,让她一时间根本听不清中年男子在说些什么,竟然敢将他锁起来,竟然这般对待她的人!这个郁小六不是很厉害么,在寒狱时以一敌百,怎么到了流云宗就不行了?甚至她清楚地看到,一旁的桌子上,赫然放着她送给少年的紫竹箫。
  蓬山这几日很是恼怒,顾清淮的频繁动心,会让他越发难以替其解蛊,也越发难以令其彻底忘掉那个桑妩。这几日里他能做的,只有尽力挑拨两人关系,“你已经在此处被关了七日,你在此处受苦受难,那个桑妩却在昆仑山上逍遥自由,你这又是何苦?”
  少年却仍是沉默地垂着头,被锁在铁链中的双手也无力地垂着,让人怀疑他究竟是死是活。
  蓬山神情骤冷,他走到郁小六身后,一把攫住少年下颌逼迫他看着前方的镜子,在少年耳边冷冷问道:“你看着镜子,告诉我,你是谁,是什么身份?”
  少年发白的嘴唇颤了颤,似乎说了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肩上又担着什么责任?”那中年男人再次冷冷问道,阴沉的神情在阴暗的室内越发可怖。
  桑妩目力虽佳听力却只是普通,少年声音太过微弱让她听不真切,她下意识地走近一步想要听的更清楚些,可她刚一踏下台阶,那中年男人却猛然转过头来发现了她,惊讶问道:“灵儿,你不是说今日要回家一趟,怎么又回来了?”说完皱了皱眉,“你今日,怎么穿了一身红衣?”
  桑妩却完全无视了男子的问话,她将手中餐盘“砰”的一下摔在一旁桌上,纵身冲到少年身旁,一把攫住他的下颌。
  少年缓缓睁开眼,看清她的容貌后眸光冷漠,缓缓嘶哑着开口:“滚!”
  桑妩心中却是顿时一松,还能骂人看来还算是生龙活虎,不过竟然敢让她滚?
  眼前的少年发冠高束,露出那张白到几近透明的俊美脸庞,在青蓝色衣领的映衬下,倒是比乌发散下时多了一分禁欲之美。
  桑妩不禁舔了舔唇,一把拉过少年后颈,吻了上去——
  少年瞬间剧烈地挣扎起来,可四肢都被紧紧束缚,一切抗拒都只能徒劳而已,一时间暗室里只听得见哗啦作响的锁链声和少年沙哑的骂人声,“于湘灵,你怎么敢!”
  哦~原来这个于师妹叫于湘灵啊。
  就连一旁的蓬山似乎都看呆了去,不知她究竟在做什么。
  桑妩手中渐渐加力,不管少年如何反抗,两张唇终是像宿命般越贴越近,而几乎就在两张唇即将碰在一起的同时,她的容貌瞬间恢复为她原本的脸——
  微弯的双眸如桃花般潋滟,朱唇妩媚,笑容妖娆,仿若将这世间最灿烂热烈的光集于一身,让这阴湿的暗室陡然一亮。
  第30章 铜镜 妖女你要做什么!
  顾清淮神情剧烈一震,暗淡的双眸骤然瞪大,周身反抗的力道却是下意识地松了下去,发白的双唇颤了颤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却被她猛然加深的吻尽数堵在了唇齿间。
  阿姐,阿姐她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她是如何进来的,又怎么会变成于湘灵的模样……
  可是很快,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心神用来考虑发生了什么,女子紧紧扣着他的后颈,炙热的亲吻狠狠撬开他本就没有任何设防的牙关,不放过任何一丝角落,肆意地亲吻着,噬咬着。
  泪水从泛红的眼角无声溢出,这些时日的压抑、无助,痛苦、忍耐,在这充满侵略性的一吻中尽数释放,明明被吻的快要喘不过气,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像是在黑夜海面上迷途的船只,终于找到属于他的渔火。
  桑妩本是宣誓主权的一吻,口中却渐渐多了几分咸湿的泪水,她蓦地松开手,眼前少年清冷的眼眸已然浸润着水色,目光中满是眷恋和依赖,她伸手拭去少年眼角湿意,好笑地问道:“看到我就这么高兴?”
  女子嗓音慵懒清软,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若有似无的魅惑。
  “你是谁!”这个声音、这个语气,绝对不是灵儿!蓬山猛然惊醒,凝聚浑身内力的一掌向桑妩狠狠轰去,桑妩冷笑一声,左手依旧停留在少年眼角,另一只手随意地一挥——
  “阿姐不要!”少年猛地惊呼一声,可惜已然来不及了。
  两掌对轰,蓬山胸口被狠狠击中,身子向后猛地砸中石壁,一口鲜血狼狈喷出。
  蓬山捂着胸口,脸色苍白:“阿姐?你是桑妩!”
  “不堪一击。”桑妩不屑地甩了甩手,“我不过用了三分力你都受不住。”
  她这才打量起一直被她忽视的中年男子,一身灰袍神情阴沉,看上去平平无奇,“你是谁,也是顾清淮的老仆么?”
  那男子像是被踩住痛脚怒声喝道:“我是顾清淮的师父!”
  “你是顾清淮的师父?”桑妩诧异地挑了挑眉,那岂不就是郁小六的师祖了?可是顾清淮的师父水平竟这般差劲么。
  “算了,看你年龄大了不跟你计较,但是他,我要带走。”
  “你休想!”蓬山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服下,脸色顿时红润了不少,“妖女,你把灵儿怎么样了?老夫告诉你,即使你杀了灵儿,你的阴谋也绝对不会得逞,有我在,绝不允许任何一名流云宗弟子再被魔教妖人迷惑!”
  “你能怎么不允许,”桑妩双手抱胸冷嗤一声,“你虽是他长辈,但你还能管得着他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
  蓬山狠戾一笑,冷声道:“他的婚事自然是我说了算,待我解开他身上的绝情蛊后,他便再也不会记得你,届时我自会替他和灵儿举行婚礼。”
  绝情蛊?解开后还会不记得她?
  “看来你还不知道,”蓬山冷冷一笑,好心地解释,“他身上有我种下的绝情蛊,每当动心时便会有如百蚁噬心般痛不欲生,若不是解,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若是解了,他便再也不会记得你!”
  动心就会痛不欲生?过往诸多事情在脑海中一一浮现,许多费解之事也瞬间变得合理起来,直到她想起,少年第一次莫名疼痛是在百花泉边……
  她倏地扬唇一笑,轻柔的手指从少年脸颊轻轻滑落,“那我还要多谢你这蛊了,让我知道原来他那么早就对本座动心了……”
  “你!”蓬山瞬间恼羞成怒,“总之,灵儿才是我看中的人,你个妖女休要妄想!”
  “你说我妄想?”桑妩微微扬唇,笑容越发明艳恣意,“可是,他早就是本座的人了……”
  蓬山眉头猛然一皱,怒道:“这是我流云宗的地盘上,妖女休要猖狂!”
  桑妩终于被彻底激怒,嚣张地冷笑一声,高声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让你看看到底什么叫猖狂!”
  桑妩猛地一挥衣袖,将蓬山直直定在原地,蓬山用力挣扎却仍旧动弹不了半分,只能怒声质问:“妖女你要做什么?”
  “聒噪。”桑妩再次冷冷挥手,径直封住了蓬山的哑穴。
  她这才缓步走到少年身前,轻捻那深蓝色的衣襟,“你这一身衣衫倒是比旁的弟子好看许多,就连这月白的流云纹也十分精致。”
  随着话音落下,纤长手指轻轻一挑,少年腰间月白的锦带随之而落,身上衣衫瞬间敞开,可惜因为双手被铁链高缚衣衫无法滑落,顾清淮脸色顿时一颤,似乎预料到这熟悉的前奏之后会发生什么。
  桑妩微微一笑,将那上好锦缎制成的衣衫从下至上缓缓卷起来,最后递到少年唇边,懒懒命令:“叼着。”
  少年脸色终于红透,却仍默默照做。
  一旁的蓬山愤怒地看着这一切,似乎想要骂她无耻却丝毫动不了更说不出来。
  桑妩贴在少年耳边,明知他回答不了,仍是轻声问了出来:“那日的鹅卵石,是什么时候取出来的?”
  滚烫的热息吐在少年耳畔,让那白皙的耳廓瞬间红透。
  她伸出手,缓缓抚摸过那强韧窄紧的腰,感受到手下的身躯蓦然一颤,才从少年身前缓缓走到身后,从腰间取下灭魂鞭,倒转那白玉制成的鞭柄——
  “唔!!!”少年猛地扬头,却因为口中衔着的衣襟而说不出一句话。
  “呃呃唔唔!!”一旁的蓬山瞬间目眦尽裂,阴沉的双目似能喷出火来,恨不得立刻把她千刀万剐,口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桑妩身子慢慢前倾,几乎贴在了少年身后,她一手轻轻摩挲少年高仰的脖颈,一手却仍握紧鞭柄没有丝毫停歇,甚至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