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没过片刻,南流景揉着脑袋从审讯室出来,这一个劲地问了五六个小时,她的脑袋哪受过这种折磨。也算是多了个生活体验,哎!要是以后拍这种戏份,回去得好好琢磨一下,到时候不就是一个手到擒来。
  “小叶。”南流景看着长椅上就叶书心一个人,“杨寻意呢?”
  “还有心情管他呢,你这没事吧。”叶书心站起来,把南流景前前后后看了个遍。
  “没事,就是脑袋快炸了,他们那一顿问。”南流景说,“不是说让杨寻意待在秀场那边,他怎么也跑回来了?”在里面接受询问的时候,听警察说她的两个朋友来了。
  “他在秀场那边,算是争取了几天的时间,只要你不被扣下,那边怎么都好说。”
  南流景试探地问了一句,“袁满刚才在?”
  “嗯。”早上跟中午都没吃饭,现在饿的有些发虚,叶书心坐在长椅上,拍了拍身侧的长椅,示意她坐下。
  南流景摇头,“我还是站着吧,坐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是一点也坐不住。”
  “我跟你说,袁哥刚才那一套流程下来,真的是惊到我了,我在一旁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她把整个过程给南流景讲了一遍。
  中途询问方向突然跳转,警察越问,南流景越觉得自己像个受害人,还以为是查到新线索了。没想到是被袁满保出来的,其实他不该趟这遭浑水,对他没有好处,白白增添烦扰。
  不管是跟唐懿走,还是不跟她走,袁满都该断的干净一点,这些不该他管的事情,就不要管。
  越想捋清楚,思绪就越乱,南流景的脑袋被袁满搅成一团。
  “袁哥。”
  思绪被叶书心的一声‘袁哥’拉回来。
  袁满跟南流景对视了一眼,没说多余的话,上前递了瓶水。
  “谢谢。”南流景盯着手里的水。
  “没事。”
  袁满顺路买了三明治和小蛋糕。
  “谢谢袁哥。”叶书心是真的饿了,接过吃的一点没客气,当场就拆了包装。
  味道不错,是南流景喜欢的口味,叶书心偏头看向身旁的小蛋糕,应该也是蓝莓味的。
  南流景没接袁满递过来的东西,“出去说吧。”
  袁满拿着东西的手缩回来,将东西重新放回袋子里,跟着她出了警局。
  叶书心跟出去不合适,留在这好像也不合适,她看着不远处的警察大哥,尴尬地笑了一下。
  南流景没走多远,出了警局,走到一旁没有人的地方停下。
  袁满跟在她身后,刚才跟警察拉扯气势早就不知都哪去了。
  “这件事你不该管。”南流景看着他,“你这样做担保,以后还怎么筹备电影,那些合作的人要怎么想,他们还怎么信的过你这个制片人。”
  “没事,本来就不是你做的,只要查清楚是谁泄露的就好了。我一点都不管,作为这部电影总负责人来说,也不合适。”
  “查清归查清,我现在放出来,消息一传开,大家会怎么想?只会觉得你对著作权不重视,你是制片,自然也知道这个行业多重视这方面,太冒险了袁满。”这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什么区别。
  “那是以后的事,当下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被扣在这,秀场的活动怎么交代?这件事还在调查,泄露的人总会揪出来,你现在出来了,就算是脱了一半的嫌疑。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也没做过,大胆承认不是你做的就好,现在声明会模糊着做,等到人抓出来再实锤一下。”
  这其中的利害说不清。
  两个人都是站在对方的层面考虑,再犟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袁满,既然你不想跟我一起走,那就不用管我的事情。”南流景顿了下,“清清楚楚地划开距离,对大家都好。”
  最后这句话不只是对袁满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袁满垂下眼,“我只是觉得我们算是……朋友,觉得能帮一下,就帮一下。”
  “朋友?袁满,你知道朋友要做到什么样吗?就是等我结婚的时候,你得送两句真心祝福,还得随份子钱。你得看着我跟男朋友牵手、拥抱、接吻,你得笑着由衷的祝福,懂吗?”南流景紧盯着袁满,仿佛在期待能从他嘴里听见一句否定。
  袁满不敢想南流景说的画面,也不敢抬眼看她,只是压着声音颤抖的“嗯”了一声。
  南流景抿嘴看向别处,眼底憋着泪珠,轻笑一声,“真豁达,到时候也不会叫你,看着堵得慌。”
  袁满肉眼可见地愣了下,看了眼南流景,又慌忙地低下头。
  真是个体面人,可她南流景不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什么顾忌的,“我可不缺朋友,你不是说过吗,朋友、家人不管什么我都不缺。对,就让你说的对了,我也不缺爱人。”
  南流景咬唇盯着袁满,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出点什么东西,“你也果断一点,这样拖沓着谁也往前走不了。以后见面,大家就当不认识,工作上都避开点,谁也别碍谁的事。”
  袁满垂着头,跟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从来没想过会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南流景没有管他,留下一声再见就走了。
  袁满杵在原地,直到南流景离开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才敢抬头看了一眼。
  南流景回到警局大厅,叶书心瞅着她身后,“袁哥呢?”
  “不知道。”
  见南流景的情绪低落,叶书心猜到了个大概,也没再多嘴问。
  【作者有话要说】
  第83章 那条不该出现的消息,还是发过去了。
  监控视频查了一天, 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既然没有人私自带走,那就只剩能接触到原视频的两名粗剪人员嫌疑最大。
  袁满将监控视频连同这一消息都交给了警方。
  回到出租屋,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 他洗漱完坐在床上。最近屋子有点返潮,背后结痂退去的地方隐隐发痒,胳膊和腿上也起了一些小红疹。
  没有汪汪在一旁扒拉, 袁满还有些不习惯, 以前回来还有口|活气。现在, 这个狭小的房间都显得空荡荡的。
  如果没有养过汪汪, 没有和……和南流景同居过,就不会有这种落差。他以前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也没觉得有什么, 果然人不能对比。
  袁满坐在床上, 盯着床前的绿植发呆,南流景说的话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回放,怎么停也停不下来。
  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是错。
  可能是因为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毫无睡意,袁满在这个小屋里环视一圈, 搬过来也有些日子了,一直都没有好好收拾。
  随即站起身来开始整理, 省的闲下来胡思乱想。
  房间内本来就不乱, 只是有些东西可以再归置整洁一些。
  倒腾的时候, 奶奶留下的小箱子也被他擦了一遍, 规规矩矩地放在桌边, 袁满也有些好奇奶奶留下的东西, 大概能猜到有她宝贝的象棋, 没有钥匙, 也就放弃了开箱的想法。
  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袁满撑着拖把靠在桌子上,看了一眼腕表,凌晨两点多。
  收拾了三个多小时,袁满累地实靠在桌子上。
  “哐—”
  袁满晃了一下,幸亏撑着拖把才没有倒,忘记左边的一只桌腿是坏的。
  回头看着一地狼藉,果然有奶奶的象棋。散落一地的棋子,有一颗正在向他脚下滚动。
  袁满弯腰将棋子拦住,一枚‘将’落在手中。
  盯着手里的棋子沉默了片刻,袁满蹲下,收起散落的棋子。小木箱里除了象棋,还有奶奶留下的一副金首饰,样式很老。还有几样小物件,最特殊的是一个笔记本,被保存的很仔细,没有什么折痕,能看出使用过的痕迹。
  袁满将东西都收进小木箱,拿着本子坐回床上,奶奶识字但不多,也没见过她写字。有时候看到镇上贴的告示,字认不全,会让他念着听。
  屋内只留了床前一盏小灯,袁满靠着床头坐下。黑皮笔记本带着按扣,侧面还挂着一根笔,一看就是在刘叔家小超市买的。
  他还真想不到奶奶能记录啥。
  本子翻开,什么样式的字都有,趴着的、朝左边斜,朝右边斜,罕见有几个字能站住,还有不少拼音,袁满看着字迹笑了下,这不认真看,还真不知道写了个啥。
  第一页写的是,那个女娃又来了,带了不少东西,非往家里赛,留她吃了个饭,话不少,长得俊。‘塞’‘俊’都是用拼音标的。
  之前来过两回,防诈骗刚宣传完,她就来了。我不高兴,脸色不好看,没留她吃饭,说是满儿搞得对象,骗老太太,满儿都没说过。
  这次看了合照,确实和满儿拍的,留她吃了顿饭,吃得可香了。
  袁满磕磕巴巴将这一段话读顺,心底却猛地一紧。期望这里面写的‘她’是南流景,又不希望是。
  接着翻看了几页,‘南流景’几个字确确实实地出现在纸上,袁满被狠狠攥住,连喘息都带着丝丝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