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神尊为天下正义之象征,虽然已是数万年后,但两族依旧遵循神尊的底线,哪怕同陷利益争夺,也绝不会牵扯邪修。
  真言术不可言假,东占没有撒谎。
  沈煜脸色猛沉,黑得像锅底,倒是白以云接着问:“楚家既然决定对地灵脉动手,那为何要与萧家结盟?”
  地灵脉是修仙界最重要的资源。
  不像灵力眼这样随机刷新的稀有物,千万条地灵脉贯穿土地。
  贫乏灵脉只能在一小块地里用一百年催生低级灵株;最丰盈灵脉可以穿越数个域界,养育众生,为万灵之母。
  门派想要强大必须挑选好灵脉地段。
  东占手指在半空中划,指尖灵光连成图案,跟邀请信上暗语一样。
  “因为目标是「天乙」灵脉。”
  四大族不仅落位众多灵脉交界点,都在已知最强大的「天乙」灵脉上。
  获得最顶级灵脉之力需要同等级的剑阵捕捉,只有四个家族能做到,所以他们被称为四大族。
  目标是天乙之言一出,沈煜和白以云都有些沉不住气。
  “若要对天乙灵脉动手,必然会引起其他三族察觉,所以要先找好盟友,以一敌三是下下策。”
  东占收回手,继续说。
  “而此时联盟破裂,就算是下下策,楚家也只能赌了……赌自己多久被发现。”
  沈煜看向东占的眼神慢慢变化,最初的防备已减退大半,她问:“东弟子是觉得楚家需速战速决,现在已向灵脉动手,我族才会察觉到不明异样?”
  把平衡四大家族地位的地灵脉独占,这触犯最核心的利益。
  东占回应其视线:“地灵脉亏虚,最先出现的征兆……沈白两族近日的仙药与灵兽虽无大事,但比起之前不太正常吧。”
  对面两人沉默应答,毕竟她们借用的下属门派服饰,一个是负责沈家药田,一个负责白家兽园。
  “东弟子为何告知我等?可是天运首席授意?”
  白以云目光闪烁,盯紧东占,希望得到肯定答复。
  东占停顿一瞬,哪怕这个瞬间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两位可知师兄处境?他因灵力眼一事已受内阁刁难,刚抚平域界旋涡就因我牵扯进楚家之事,东占难以接受。”
  真言术的作用下,东占的感情外露,她双眼湿润,如同水纹荡漾之深潭。
  “所以,我虽向师兄提及刚才之言,但他为了掩藏我过失,只能寻机会私下去往沈白两家,可现在他被内阁……”
  白以云脸色一变:“时阙首席被内阁用仙胎锁监禁了?”
  沈煜倒是没被东占的感情影响,她只在乎时阙立场,可白以云脱口而出的「仙胎锁」让她不由得把目光转到后者身上。
  刚碰面时,沈煜还不太确定,以为是冒名,现在才知是正主。
  白家主家继承人竟来了此处。
  仙胎锁,全修仙界知晓此物之人不过十位,只会是顶级势力的掌权者。
  东占掉眼泪,看起来不想回答,但因为真言术作用,被迫开口:“嗯……所以东占想要解决此乱,哪怕贡献一点点,让师兄不再因我受难。”
  沈煜行礼:“我知东弟子之心,也感谢弟子真诚相报此讯,可帮助天运首席过于越权,待我禀报族内家主决断。”
  白以云闻言无比担忧,想要说什么,但家族为上,她最终说了相似的话:“白家感谢东弟子之言,但我族也不能向弟子保证关于首席相关之事。”
  东占有些崩溃,好似救命稻草没了。
  她不断重复,然后急切道:“不求沈白两家直言,但若是给师兄一个进入仙议庭解释的机会,他、他定能说清楚!能撇清与我的关系!”
  地灵脉是你们的事,给了你们这个消息,只求一个无足轻重的回报。
  沈白两家出力,时阙一定可以进入仙议庭。
  “东占鲁莽愚笨,楚萧大乱,域界纷争,所有过错本该由我承担!”
  她上前一步又缩回来,浑身颤抖着,强装冷静的模样逐渐破裂,真言术动摇她的神魂,让真心之言完全说出。
  白以云有些不忍,想要上前帮助她控制灵气,但东占侧首,没能使其如愿。
  沈煜思考片刻:“既然如此,我会将弟子所言禀报家主,弟子且放宽心。”
  白以云也点头。
  东占行礼,将自己的脸埋入双臂。
  时间不早,两人也需尽快离去,不然被跃云阁强者察觉她们过于完美的灵气伪装,一切便崩盘。
  沈煜第一个离开,白以云本想帮东占解除真言术,不然三日内她都是这个状态。
  但东占以其需要保存灵气为由婉拒,说自己这几日都会在命理脉停留,不会见他人,真言术不足为惧。
  等两人背影消失,净乙也没有回来,天地阁只剩下东占一人。
  她表情慢慢变得平静,没有抬手抹去脸上泪痕,而是拿起跃灵玉。
  与上次不同,这次的真言术就如沙滩写的字……海水一冲就没有了。
  白以云在她神魂上刻下灵纹的瞬间,就被更强大的灵气吞噬得一干二净,东占根本没有中术法。
  “师兄?”
  “嗯。”
  小小的虚影出现在身旁。
  不知道为什么,师兄只想用灵气化形的方式与东占联络,好像跃灵玉这种语音形式很身份。
  东占蹲下身,与小体师兄的视线平齐。
  “师兄可还顺利?”
  时阙触碰东占的眉毛,又小又洁白的手轻轻划过:“嗯,不算大事,只不过完全控制地灵脉还需一些时间。”
  “你出现于其他域界……”
  “师妹放心,没有人察觉到我踪迹。”
  东占闻言点头,突然沉默,盯着时阙的眼睛:“师兄可认识白家以云道友?”
  时阙记得每个人名字:“白道友在阁中进修过一段时间,我也曾指点她一二。”
  东占再点头,她视线偏移后回正,好像在拉回自己的思绪:“嗯,还有就是仙胎锁……”
  她在说这句话时没注意时阙的表情。
  后者抚摸她眉毛的手往后,却用矮小的身躯环抱住她,因为是虚影没有触感,浅淡的灵光洒落在东占身上。
  “师妹刚才可是在想我”
  “……我心里没有哪刻没装着师兄。”
  灵气突然暴涨,他的虚影变得高大,从毫无压迫感的孩子变回原样,身体笼罩她,像要将她全部吞咽。
  时阙没有继续提问,他还是在微笑,眼神似乎浸没黑水,让东占感到莫名的危机感……
  就像自己考试时写完答案,转笔、戳橡皮、然后抖卷子,突然背后一凉,发现最角落,常年全校第一的孩子正看着自己。
  那孩子慢慢地开始转笔,动作与她一模一样。
  “证明给我看。”
  第77章 关押 东占的囚犯冒险
  让东占自证等于让她当众劈叉。
  可以, 但没必要,从小学二年级后她就没劈过叉了。
  “我该如何向师兄证明?现在把心刨出来给师兄看吗……我知道了。”
  这种情况只能演骨折病人。
  小枪突然出现在东占手中,剑刃朝向心脏, 猛地刺过去, 一点余地都没留。使用本命剑自残会有极重反噬, 她清楚后果。
  尖端刺破她的外袍,悬停在半空。
  “……师兄不是想知道吗?”
  虚影消失, 剑阵的光一闪而过。
  快到看不清残影, 时阙真身单膝跪下,擒住东占即将刺向心脏的剑刃。
  少年的额头有薄汗, 他抬头看师妹, 眼神有一瞬的动摇。
  他握住剑刃所以知道东占的力度,她根本没有留手。
  骨折病人给你表演劈叉,别管她劈没劈下去,心意就是证据。
  东占没有等他回答前面问题,松开剑,双臂搭在他肩膀, 害羞地笑:“师兄现在回来没关系?东占可是求师兄去很多域界呢。”
  时阙拂过她外袍, 细小的缺口消失:“……短暂离开并无大碍。”
  东占俯下身,吻在他额头, 嘴唇不曾离开,似有似无地摩擦着皮肤,慢慢向下,吻少年的眼角、侧脸、下颌、脖子。
  就像在对待自己心爱的物品,只是不吻他的唇。
  时阙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只是看着她。
  “接着刚才的问题……仙胎锁,师兄直到现在都不准备告诉我?连白家都知道。”
  东占视线停留在时阙脖子。
  内阁控制天运的红光锁链, 一端锁在一把巨剑,另一端锁在时阙的脖颈,只有在内阁需要的时候,锁链才会出现。
  “师妹能想到仙胎锁作用,你想问仙胎锁为何最近没有起到作用。”
  东占身体一顿,时阙的手碰她的脸,从上至下,每个位置都是东占刚刚吻的落点。
  没错,用脚趾想都知道仙胎锁作用是什么。
  话本里怎么写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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