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江别尘像是被蛊惑堕落的妖精,表情靡烂,瞳孔似乎都能从深处冒出紫色爱心,顶着郁叙白几乎快杀人的目光,他恶劣且随性的想着——
  杀了这个老东西。
  把江颂藏起来。
  只给他一个人看,一个人抱,整日穿着他的衣服捧着被撑涨的小肚子坐在他怀中……
  很巧,郁叙白也是这样想的。
  ——只要让对方死掉就好了。
  第68章 娇气事多的废物小师弟18
  等两人离开后, 江颂那股兴奋劲还是没有减退。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跟喝了兴奋剂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劲, 一会儿想着先前厮杀到你死我活的江别尘和郁叙白, 一会儿思绪又跳脱到陆衔辞那儿。
  越想越呆不住, 他现在觉得自己灵气简直充盈到快爆炸。
  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江颂脸色潮红, 气息急乱,眼睛亮晶晶的从被窝中猛地钻出来,朝着枕霞居所在的方向看去。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很行,打三个陆衔辞都不是问题, 所以被子一掀,鞋都不穿就兴冲冲地直冲枕霞居而去,想要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另外一边的江别尘和郁叙白,吸取了这次教训, 直接单独劈开了一方小世界, 在里面杀红了眼, 根本没注意到偷溜的江颂。
  跟做贼心虚的小老鼠一样,他偷偷摸摸的潜入枕霞居。
  事实上也不需要偷偷摸摸, 因为陆衔辞性子清冷淡泊,向来喜欢清静,所以即便修为早已足够开山立派, 收弟子纳门徒,可他无心这些虚名,是以枕霞居上下只有几个处理杂事的门童。
  这倒方便了来找事的江颂。
  他鬼鬼祟祟潜入,踏至庭院便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药味,苦涩至极,浓烈得让他险些呛出声来。
  还好捂嘴捂得快, 即便发出了一丁点声响,但他躲得很快,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江颂本能地缩在花丛中,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向陆衔辞找茬的。
  既然是找茬,当然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哪里需要他这般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想通这一点,江颂立马挺直腰杆直愣愣地从花丛中站起来,谁知才抬眼,就瞧见里屋踉踉跄跄栽倒出了一个人影。
  原本苦涩的药味瞬间掺杂上了浓烈的血腥气。
  江颂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谁知这动作像是刺激到陆衔辞一般,叫他瞬间崩溃得不成样子。
  “你还要去哪?!”
  “你为什么要这么骗我?!”
  “江颂,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
  陆衔辞眼里像是沁着血,颤着身体扶着门框一步一步站起来,呼吸碎乱粗重,面色惨白如纸,单薄的衣服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他身上裹着的绷带,从指骨至脖颈,没有露出一点皮肤,且在不断往外溢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副模样,像是浑身皮肉都被掀了一道,不得已才用凡人的法子来把血肉捆在骨架上一般。
  江颂被自己的联想吓得一身冷汗,原本蓄积起来的气势都有些干瘪起来,没什么底气的质问:“我骗你什么了?”
  他的人设本来就是一个恶毒且骄纵的坏蛋,所以此刻即便面对血迹斑驳,几乎快被逼疯掉的陆衔辞,他也还是强装恶劣,高高在上的昂着下颌。
  “分明是你自己莫名其妙,说一些毫无根据的蠢话,还自顾自的找上问道台。”
  他明目张胆的翻了个白眼,轻嗤:“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吗?讨厌到不惜代价的污蔑陷害你,难道你一点自觉都没有,还当自己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天才?”
  “陆衔辞,我告诉你,你只是一时的风头,未来这偌大的太虚玄清宗是我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江颂自顾自的放完狠话,可陆衔辞一句话都没有回他,目光痴热粘腻,晦暗贪婪,像是馋过肉腥味的狗,疯狂而病态,一步一血印的朝他踉跄而来,碎乱的喘息间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心里慌得砰砰直跳的江颂有些犯怵,但看重伤未愈的陆衔辞又忍不住那股本能的欲望。
  原来的“江颂”做梦都想赢一次,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好,只要能把这个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踩在脚下……
  药劲未散的江颂呼吸微微急促了几分,抿紧唇瓣,从虚空中拽出郁叙白给他锻造的本命剑——归墟。
  “喂,陆衔辞,我可不是乘人之危啊,我就是……就是想跟你比划一下。”
  他眼神飘忽,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心虚的握紧长剑,剑光一甩,像是给自己打气般重新撑起气势声音很大的吼了一声。
  “出招吧!今天我们决一死战!”
  可陆衔辞像是个傻的,似乎根本听不懂他的挑衅一般,原本哀怨疯戾的眸光随着距离的挨近,变得越发潮红湿润,掩着难以言喻的病热。
  “宝宝,我们回去木屋好不好。”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出森林,不见其他人,只有你和我。”
  江颂闻言,有些莫名其妙,拧眉:“什么木屋?陆衔辞你是不是脑子也跟着受伤了?”
  后者步伐微顿,眼睫颤了颤,湿热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的眉眼,而后咻忽间又怪异的扯开一个笑。
  “颂颂是因为想离开我,所以才假装什么都不记得吗?”
  江颂一副很不想跟他废话的模样,提着剑挑衅的往他胸口很小心的戳了戳,不耐烦道:“什么失忆?我根本没和你去过什么木屋。陆衔辞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干嘛总是这样胡——”
  “你就是在假装失忆。”
  陆衔辞声音平静到一种极为怪异的地步,突兀打断江颂:“没关系,我知道你在生气。”
  “你看。”陆衔辞笑着把自己的手伸在江颂面前,像是用礼物讨好心上人那般用灵力划开绷带,用力扯开一角,瞬间,上面新长出来的血肉粘连着绷带被撕下来。
  森森白骨迅速溢出血迹,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他疼得呼吸阵阵发颤,声音却依旧沙哑而温柔:“我知道你在生气我骗你怀孕的事情,所以我自愿吞了缚蛊,皮肉碎裂,五脏衰竭,手脚尽断。”
  “颂颂,这是赎罪,原谅我好吗?”
  风卷着血腥气刮过,江颂面色发白,哽在嗓子眼里的话一句挤不出来,只能惊悚而恐惧的望向陆衔辞。
  然而这个眼神宛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逼得陆衔辞唯剩的理智彻底崩溃殆尽。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声音尖戾,剧烈哭喘着,不管不顾的上前捂住江颂的眼睛,整个人绝望到像是一尊快要碎掉的玉,声嘶力竭。
  “你不能用这种眼神看我!”
  “明明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是你说要做我的妻子,是你!江颂!!”
  或许最开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失忆,全都是他的算计。
  为了不被桃花魇吞噬迷惑,更为了顺利从中离开,所以不惜代价的伪装失忆,用那样可怜兮兮的姿态捧着小肚子很乖的跟他说怀了他的孩子。
  骗子!
  满嘴谎言,阴险狡诈,自私虚伪。
  这样的人,就该藏起来,锁住,*烂!
  陆衔辞瞳孔扩张到极致,甚至边缘像是墨水般蔓延开,吞噬眼白,飞速席卷了整双眼睛。
  眼黑无白,是为堕神。
  这是上古神话中才存在过的记录。
  只是在这一刻,神思崩坏的陆衔辞自己没注意到,被捂住眼睛的江颂更是毫无所觉。
  一向老实的小妖怪心底有些无措,尤其是感觉到陆衔辞的眼泪在大滴大滴的砸在自己脸上,他更是惶恐。
  因为在原剧情中,这个开辟新纪元的男主从头到尾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即便众叛亲离,沦为一个废物,也永远冷静自持,从中抉择出最优解决办法。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崩溃绝望。
  而且听他那话里面的意思,自己还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要给他做妻子之类的话。
  头疼的江颂狠心想把人推开,可才伸过去就碰到了一手湿热的液体。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全是血。
  江颂顿在原地,实在没办法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陆衔辞都快死掉了,况且他哭得那么可怜。
  要不……就心软一下下?
  一点点就好。
  他之后会继续狠狠欺负他的。
  江颂心里的天平稍稍倾斜,面上却还是佯装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气哼哼的。
  “哭什么哭?有没有点出息?都快死了还在这里哭哭啼啼,怎么,是不是还想陷害我杀人?”
  他踮脚,咬牙切齿的抱住陆衔辞,跟哄一头龇牙咧嘴的恶犬般,十分敷衍的拍了拍。
  “整天胡言乱语,还什么妻子,哼!我一个大男人,吃饱了撑着去嫁给你,想得美!”
  “我可是太虚玄清宗宗主的儿子,你一个家道中落的孤儿,还妄图肖想我?你只配做我的玩物知道吗?”